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与希特勒的这种和解,暴露了一个建立在轮回不存在之上的世界所固有的深刻的道德沉沦,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2: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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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永恒轮回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在这一背景下,却可在其整个的灿烂轻盈之中得以展现。 但是,重便真的残酷,而轻便真的美丽?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2: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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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2: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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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女人做爱和跟一个女人睡觉,是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几乎对立的感情。爱情并不是通过做爱的欲望(这可以是对无数女人的欲求)体现的,而是通过和她共眠的欲望(这只能是对一个女人的欲求)而体现出来的。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2: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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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想要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那他准是不快活。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10: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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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必然和价值是三个有内在联系的概念:必然者为重,重者才有价值。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10: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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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物理实验课上,任何一个中学生都能验证科学假设的准确性。但是,人只有一次生命,绝无可能用实验来证明假设,因此他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为自己情感所左右到底是对还是错。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10: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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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觉得,我们生命中的爱情若没有分量、无足轻重,那简直不可思议;我们总是想象我们的爱情是它应该存在的那种,没有了爱情,我们的生命将不再是我们应有的生命。我们都坚信,满腹忧郁、留着吓人的长发的贝多芬本人,是在为我们伟大的爱情演奏《Es muss sein!》。 托马斯想起特蕾莎谈Z朋友时说的话,发现“她”生命中的爱情故事并非建立在“Es muss sein”之上,而是建立在“Es könnte auch anders sein”上面,即“别样亦可”……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10: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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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母性是一种大写的牺牲,那么做女儿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大写的过错。

添加于 2022年5月15日星期日 下午10:2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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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很高兴抛却了灵魂的重负,抛却了独一无二的幻想,抛却了滑稽可笑的自傲,为所有的人都一模一样而庆幸。

添加于 2022年5月16日星期一 下午10: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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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晕是怎么回事?是害怕摔下去?但是,站在有结实的护栏的平台,我们怎么还发晕呢?发晕,并非害怕摔下来,而是另一回事。是我们身下那片空虚里发出的声音,它在引诱我们,迷惑我们;是往下跳的渴望,我们往往为之而后怕,拼命去抗拒这种渴望。

添加于 2022年5月16日星期一 下午10: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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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说眩晕是沉醉于自身的软弱之中。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却并不去抗争,反而自暴自弃。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2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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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爱情并不是社会生活的延续,而正与之相反。对他来说,爱情是一种甘心屈从于对方的意愿和控制的热望。委身于对方就如同投降的士兵一样,必须首先缴械。因此,自己没了防备,他便止不住担心那致命的一击何时降临。所以,我可以说,爱情之于弗兰茨,就是对死亡的不断等待。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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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顶礼帽不再是逗乐的玩意,它象征着暴力,对萨比娜的强暴,对她的女性尊严的强暴。她看见自己,双腿裸露,一条薄薄的三角裤下边透现出私部。内衣突显出她女性的诱人曲线,而那顶男式毡帽否定了她,凌辱了她,使她变得滑稽可笑。托马斯在她身旁,衣冠楚楚,由此可知,他们所看到的,本质上不是戏弄(不然,他自己也该只穿内衣,头戴圆顶礼帽),而是侮辱。然而,她并没有反抗这种侮辱,反而以撩拨挑逗的骄傲姿态对它加以炫耀,仿佛她心甘情愿让人当众施暴一般,最终,她再也忍耐不住,将托马斯扑倒。圆顶礼帽滚落到桌子底下;两人的身体在镜子旁的地毯上纠缠起来。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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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萨比娜来说,活着意味着观看。视觉受双重边界所限:让人什么也看不见的强光与完全彻底的黑暗。她对任何极端主义的憎恶,或许产生于此。极端标志着生命的终极之界,极端主义的激情,不论是政治上的,还是艺术上的,都是一种改头换面的对死的渴望。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4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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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恨不得像天底下最普通不过的女人,对他说:别放开我,把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你的奴隶,使劲呀!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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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这一经历告诉了几个法国朋友,他们都很惊讶:“别人侵占了你的国家,你就不愿去作斗争?”她想跟他们说,在一切入侵、占领之下,掩盖着另一种更为本质,更为普遍的恶;这种恶的表现,便是结队游行的人们挥舞手臂,异口同声地呼喊着同样的口号。于是,她清楚无法向他们解释这一点。她觉得尴尬,于是宁愿换个话题。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5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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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把书分成两类:白天的和黑夜的。确实如此,有的书是白天读的,而有的书只能晚上读。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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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茨顿然发现原因十分明显:玛丽-克洛德宣称萨比娜的首饰丑,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有资格这么说。 说得更明白些,玛丽-克洛德宣告萨比娜的首饰丑,是为了显示她认为自己有资格对萨比娜说她的首饰丑。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上午2:5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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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那你为什么不偶尔用用你的力量对付我呢?” “因为爱就是放弃力量。”弗兰茨温柔地回答。 萨比娜明白了两件事:其一,这句话很动听而且是真心话;其二,说了这句话,弗兰茨在情欲里便威风不再。

添加于 2022年5月18日星期三 下午1: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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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悲剧总可以用沉重来比喻。人常说重担落在我们的肩上。我们背负着这个重担,承受得起或是承受不起。我们与之反抗,不是输就是赢。可说到底,萨比娜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什么也没发生。她离开了一个男人,因为她想离开他。在那之后,他有没有再追她?有没有试图报复?没有。她的悲剧不是因为重,而是在于轻。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添加于 2022年5月19日星期四 下午9: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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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旅程结束,又会怎样?你可以背叛亲人

添加于 2022年5月19日星期四 下午9: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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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正是因为她不愿意,她才越加兴奋。她的灵魂已经暗暗同意正在进行着的一切,不过她也知道,要延长这种强烈的兴奋,她即使同意也要保持沉默。如果她高声表示认可,如果她同意心甘情愿地参加这场爱之戏,兴奋将会消失。因为刺激灵魂的,正是身体对她意愿的不由自主的叛逆,正是其对这一叛逆的参与。

添加于 2022年11月12日星期六 下午4: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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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无法抗拒呼唤她受了惊吓的灵魂的声音,男人无法抗拒灵魂专注于他声音的女人。

添加于 2022年11月12日星期六 下午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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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认为中欧共产主义制度是专门制造罪人的,那他们至少没有看清一个根本性的事实:罪恶的制度并非由罪人建立,而恰恰由那些确信已经找到了通往天堂的惟一道路的积极分子所建立。他们大无畏地捍卫这条道路,并因此而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但若干时间以后,事情变得无比清晰明了,原来天堂并不存在,而那些积极分子也就成了杀人凶手。 于是人们纷纷指责共产党人:你们要为祖国的灾难负责(如今她贫穷,破败),要为祖国丧失独立负责(她已被俄国人所控制),要为那些以合法的名义杀人的行为负责! 而被控诉的人这样回答:都不知道啊!都被欺骗了!当时都以为是呢!其实在心灵深处,都是无辜的!

添加于 2022年11月12日星期六 下午4: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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